掌灯【某某│添望│盛望生贺】
│怕明天太挤，预祝盛望12.04生日快乐
│是糖🍭，放心食用
包厢的灯光由橙黄渐暖，淋淋漓漓地洒落下来，柔和得令人发晕。一群青年早已熟稔于应酬却回到一副毛头小子的模样，醉得东倒西歪。
辣椒拉开一副千杯不醉的架势，刚喝一圈就先惹急了高天扬，这人撂句“要灌冲我来，放开辣椒”的话，结果才接下三杯就开始傻笑，酒量半点没有长进。鲤鱼深藏不露，面对高天扬此等酒中旱鸭，游刃有余。宋思锐已经半趴着桌子，一手还高举啤酒杯誓要和高天扬斗个你死我活。
还有一个人，他……他坐在一盏顶灯下，透过暖色的细尘注视着身边的人。
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热闹的生日了，盛望想。
他也喝了不少，同事间学来的酒桌技巧半点用不上，还固执得让江添认命地打消了帮他挡酒的念头，由着他被难得一聚的这群人可劲地灌。
他靠在沙发背上，身体稍微有点歪，桌上的笑声很杂乱，闹得他突然开始恍惚。
我醉了，他想。
盛望眼前有几簇光明明暗暗，涂抹出绰绰约约的影子。
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叫“盛哥”，迷茫地睁开眼，瞳眸映出一排排整齐的光点。
直到高天扬一掌拍上他的肩头，喊他去猜灯谜，盛望才知道今夕何夕。
那年的元宵和模考挨得很近，高一高二早已回校，没有假期的毕业班刚从模考的压榨中得以喘息，欢腾了整个校园，附中的灯会从没这么热闹过。
“你先去。”盛望立起衣领，轻推了一把高天扬，“我待会过去，记得留几只灯谜给你盛哥。”
有女生手拉着手从他身边嬉笑跑过，张灯结彩之下不时爆发出类似“是添字！肯定是添字！”的高喊，不远处杨菁裹紧漆皮大衣，笑着和鲤鱼走出办公室：“玩儿去吧，都高三了，最后一回了。”
盛望霎时像是被叩响的木鱼，整个人有些发空。他踉跄了一下，麻木地迈动脚步，再回头，灯墙已经远了。
风罥月一盅冬寒，灯火阑珊。
原来是高三，怪不得找不到那个人。
一时间他竟想不起这是附中的哪个地方，看不到尽头的路幽深得像个迷宫，墙上有几点引路的灯。欢笑声似乎太远了，盛望这才发现自己手中一直掌着一盏灯，是老式的烛灯，或许是谁之前塞给他的，烛火摇摇曳曳，看起来有些孱弱，却不见熄灭。
盛望好像从未走过这样长的路。黑暗还在无限延伸，灯会的笑闹已经听不见了，他走得太远。
可他无法回头。
白烛渐燃渐短，灯愈发暗淡，几乎要照不透咫尺方寸，他终于感到有些累了。
摸索着绕过视线尽头最后一个拐角，盛望呼吸倏然一滞。
身后是长长的黑暗，眼前乍亮。他呼吸中夹杂着颤动的气音，眼尾泛起不适应的酸涩：“哥……”
眼前人弯着眉，静静而立，掌一盏暖黄的灯。
江添肩头薄雪悄落，像是迎了盛望很久，车马尘嚣都沉进了眼底。
包厢的灯光不知被谁调高了一度，盛望周身一震，五指下意识扣紧，抓到一片温热。身边人的另一只手抚上他眼角，些许凉意将他梦醒时恍如隔世的泫然欲泣揉成安宁。
“望仔，生日快乐。”江添的眼睫上晕染了一层光，在翘起的尖上闪动，靠近了看，像是细碎的星点，“我爱你。”
秒针堪堪走完十二月三日的最后一圈，一分不少，一分不过。
那个掌灯的人，在咫尺之侧，点亮一丛微光，闪得人心软。
他说，我爱你。
聚会到近天明，江添挨个叫车，送走了这群醉得跳探戈走路的人，包厢里的笑闹已然散去，灯光又渐变成橙黄，氤氲温柔，暖得熏人。
盛望仍然保持着挺坐的姿势，安静乖巧，听到进门声，愣愣地抬头看向江添。
“还少一根蜡烛。”他呢喃了一声。
“什么？”江添方才转身关门，没听大清，背后却忽地一热，暖洋洋的气息靠近上来，盛望的手捧着他的下巴轻轻转过来，一本正经地点了点自己的嘴角。
“哥，点灯。”